太岁神铁呈方形,棱角分明,极不规则,一节连着一节,长达一丈有余。
它气劲炽热,肉眼都可看见,释放出来的力量波动,在一圈圈往外扩散。沉重如一座石峰,被压缩,重量压得太岁地君周围地面都在凹陷,出现陨。。。
南城的风,带着雨林深处特有的湿意,拂过圣堂生境驻地那片青瓦白墙。孟取义立于门下,目光沉静如渊,望着匾额上“柳部别院”四字,笔力苍劲,似有龙蛇隐伏其间。他身后,八具尸体横陈于地,血迹未干,气息全无,城卫军已退,只留下一地肃杀。嫦灵晶端坐院中石凳,拂尘轻搭膝头,眸光微垂,似在入定,又似在推演天机。
李唯一悄然靠近孟取义,低声道:“方才你报出姓名时,门内并无回应,可有异样?”
孟取义摇头:“门未锁,却无人迎,反倒寻常。柳部既为雨林生境分支,必有耳目遍布南城,我等踏入此地,早已被知。只是……”他顿了顿,眼神微凝,“为何至今无人现身?若说是避祸,那也该遣人传话;若说是试探,未免太过托大。”
话音未落,忽闻檐角铜铃轻响,一声、两声、三声,不多不少,恰是九响。随即,院中雾气自地砖缝隙缓缓升腾,带着淡淡的青苔腥味,转瞬弥漫开来。嫦灵晶倏然睁眼,拂尘一扬,七道清光划破雾障,直指东南角那株百年老榕。
“藏得够深。”她声音清冷如霜,“既是柳部之人,何不现身相见?莫非待我亲自请你们出来?”
雾中传来一声轻笑,继而一道身影缓步而出。那人着墨绿长袍,袖口绣有细密藤纹,面容清癯,双目狭长如叶,行走间脚步无声,仿佛踏在虚空之上。他手中握一截枯枝,轻轻点地,每一步落下,脚边便生出一缕嫩芽,旋即枯萎。
“灵晶真人驾临,柳部上下本该列队相迎。”他拱手行礼,语气恭敬却不卑不亢,“奈何近日魔甲现世,南城动荡,家主下令闭门谢客,唯恐招来横祸。诸位能至,实乃意外之喜。”
孟取义眯起双眼:“你是谁?”
“柳承影,柳部执事之一。”那人微微一笑,“掌生息之道,司草木通灵之术。诸位若欲借道南城,前往众妙庵,不妨由我引路。”
李唯一心头一震,与孟取义对视一眼??他们并未言明要去众妙庵,此人如何知晓?
嫦灵晶却不动声色,只淡淡道:“你既知我们要去众妙庵,想必也知那八人刺杀之事?”
柳承影点头:“昨夜东城玉清外,八具尸体皆出自南城各大家族年轻俊杰,修为均在长生境第三境以上。太阴教出手狠辣,不留活口。更奇者,八人皆是在离开居所后一刻钟内遇害,时间精准如刀裁。”
“所以?”嫦灵晶追问。
“所以……”柳承影目光转向孟取义,“有人早已算准你们出行顺序。莫断风先出,李唯一次之,薛定第三,温坚茜第四……直至第七人。而这八名死者,恰好都在莫断风离府后的那一刻钟内走出各自府邸,且路径交汇于南城十字街。”
孟取义瞳孔骤缩:“你是说,太阴教并非随机刺杀,而是根据我们的行动规律,提前布下杀局?”
“正是。”柳承影轻叹,“他们不需要知道谁是李唯一,只需知道,在那一段时间内,所有从特定区域走出的年轻人,都可能是易容后的目标。于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空气瞬间凝滞。
李唯一终于明白为何自己虽用天阁诀改换容貌,仍遭追杀。原来太阴教根本不在乎真假,他们要的是震慑,是恐惧,是以血洗街巷的方式宣告:**纵使你藏身千面,也逃不出我的时间罗网**。
“可笑。”孟取义冷笑,“我们的一举一动,竟如棋子般被人摆布。那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柳承影沉默片刻,终是开口:“据我所知,唯有两方势力掌握你们的出行安排??一是嫦家暗线,二是命数赌坊的情报网。而赌坊背后……”
他顿了顿,目光意味深长地扫过众人:“站着一位从不下注的庄家。”
李唯一心中猛然一凛??**书先生**!
那位始终未曾露面、却掌控全局的神秘人物,难道才是真正操纵这一切的黑手?他借太阴教之手清洗年轻强者,打压《长生地榜》竞争者,只为确保某一人登顶?而那人,极可能便是他自己扶持的傀儡……
“不行!”孟取义猛然抬头,“不能再按原计划行事。我们必须打乱节奏,错开路线,甚至??分头行动。”
嫦灵晶却摇头:“不可。若分头走,反而更容易被逐个击破。太阴教既然能锁定时间窗口,必然已在关键路口布下伏兵。此刻退缩,只会让他们更加肆无忌惮。”
她站起身,拂尘轻扬,周身泛起一层淡金色光晕:“不如将计就计。他们以为我们会躲,会怕,会缩回龟壳。可若我们偏要大张旗鼓,光明正大地前往众妙庵呢?”
“你是说……反其道而行?”李唯一皱眉。
“正是。”嫦灵晶唇角微扬,“他们料定我们不敢出门,所以我们偏要出门;他们料定我们隐蔽前行,所以我们偏要招摇过市。让整个南城都知道??李唯一、孟取义,今日赴约众妙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