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镜月眯起眼睛:“那你们可有见到一个同我差不多年纪的少年经过?”
小童摇头:“不曾。”旋身又向里处去,寒镜月瞬步至他身后。
“当真不曾?”
小童双肩一颤,很快冷静下来:“不曾。”
“可我的剑分明感应到他的剑气,嘴巴会骗人,我的剑不会。”寒镜月倏地拔剑,小童忙向下一躲用扫帚对她劈来一击,寒镜月轻松躲开,从后擒住对方的脖子,“说实话。”
小童被掐红了脸,挣扎道:“你……放开我!咳咳咳……!是他自己闯进来的!咳咳咳……我师父不过是请他喝喝茶罢了!”
喝茶?寒镜月松开手,随处找了条麻绳将小童捆在了一旁的树上:“告诉我你师父在哪,等我带走了我要的人我就放了你。”
小童愤愤地用头指了指中殿:“第七层!”
传闻钦天监掌官易伏生乃前任掌事祢光的唯一门生,当年祢光曾对先帝预言,他命里有个儿子命格凶煞,乃祸乱之星,宜杀之后快,却又不道明究竟是谁,先帝晚年因此猜疑众皇子,乃至最后闹出了五年杀七子的惨祸。
元清登基后肃清了大批先帝旧臣,其中就包括祢光,而他的徒弟易伏生却逃过一劫,其中缘由少有人提及。
寒镜月行至中殿,错杂的楼道盘旋而上,楼中弥漫着淡淡的水香,未等她到第七层,就听见林浔的声音。
“前辈说我像谁?”
“你义母当年收养你的时候没告诉你,她原来也有一个孩子吗?”
“……虽不知阿见姐姐缘何收留我,但她待我极好,前辈别再说些伤情分的话了,时候不早,晚辈告辞。”
林浔起身就要推门离去,却被易伏生飞来一掌,他迅速向旁闪躲,那一掌轰地劈掉了门,寒镜月闻声向上一跃,却又听易伏生道:“你躲我这掌的身法倒与她有些相似。”
“挑拨离间。”林浔拔剑正要迎击,却被易伏生一鞘击向墙壁,猛地咳出一口血。
易伏生轻笑:“凭你还不配我拔剑。”
“那我呢?”寒镜月一剑劈开砸下的窗棂门板,跃步至第七层栏上,冷眼瞥向林浔,“还不快点起来。”
易伏生按住剑:“你是‘无影’的人?”
“吴莹是谁?我不认识。”寒镜月一剑向他胸膛刺去,易伏生迅速拔剑挡下,旋即转剑刺向她上颚,寒镜月向后闪去,手却一把拉过对方,狠狠向地板上一砸,“说,为什么把他引到这里?”
易伏生被她拽着的手臂脱了臼,愤愤骂她:“我凭什么告诉你?无知小辈,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身功夫是哪学来的,不过是出身……”
“修罗”噌地一下横在了易伏生脖间:“踩着你师父的骨头坐到这个位子上的滋味如何?不过你也没想到皇上用完你就把你丢了吧?说是钦天监掌事,可钦天监早已名存实亡,而你被一辈子囚禁在此,当真讽刺。”
“方才是小的唐突,还望姑娘大人有大量………”
易伏生还没说完,寒镜月却已一把抓过林浔跑不见了。
林浔被她半背在肩上,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我们就这么把他打了还跑了,真的没问题吗?”
“弃子罢了,皇上留他一命已是开恩,他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寒镜月翻了个白眼,“倒是你,怎么跑到那里去的?叫我和哥哥好找。”
林浔挽着她脖子的手忽地一颤:“我本来照你说的方向打算回去,结果走着走着路却迷糊起来,我也说不清是什么情况,等再清醒时就到了那里,一个小童说有人找我,不由分说就把我推进了楼里,那个自称掌事的人就拉着我让我陪他喝茶聊天还说认识阿见姐姐,起初他看着还挺和善的,谁知道竟是这么个人。”
“果然是装神弄鬼故意引你去。”寒镜月沉眉,“哥哥去另一头寻你了,等他回来我们再把这事儿告诉他,至于嫂子那边,你打算……”
林浔哑然失笑:“揭人伤疤的事有什么可做的,阿见姐姐不说自然有不说的道理。诶对了,刚才那个人说你是什么五影的人是什么意思?”
寒镜月眉毛一跳:“神神叨叨的被关疯了吧,谁知道他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林浔眯起眼睛:“我怎么感觉你又在糊弄我?”
“你的感觉什么时候准过?”寒镜月顶了顶肩膀,痛得林浔失声叫唤:“轻点!疼死了!我莫名其妙被人拐进去还被打了,你到现在一句关心的话都没说。”
寒镜月一下撇过头:“谁让你蠢被人骗了,要不是我来救你,指不定你现在还被那个神经兮兮的疯子吊起来抽呢。”
林浔蓦地涨红了脸:“这种变态方式只有你才想得出来,算了,看在你刚刚确实很帅的份上,我原谅你了。”
“谁要你原谅,我又没做错。”寒镜月回头瞪他,好巧不巧撞上林浔的眼睛,“你瞪什么瞪,转过去!”
林浔又羞又恼:“谁瞪你了,我看你才像疯子。”
两人你推我搡地顶着一片黑走回熙凌宫,冲夜色中急得走来走去的傅翊招手,将方才之事尽数告知,傅翊听完若有所思:“还有这么个人?我怎么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