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焦土,烈日灼烧,一群孩子围在井边,桶绳断裂,最后一滴水蒸发在空气中。一个女人跪地痛哭,怀里抱着昏厥的孩子。远处,联合国车队驶过,扬起尘土,无人停留。
那是五年前的旱季。
而这株语叶草,正是从那个孩子的泪水渗入土壤之处萌发。
她睁开眼,看向阿鲁:“你记得去年死的那个小女孩吗?穿红裙子,总坐在教室门口写作业。”
阿鲁浑身一震。
“她叫玛雅。”朵朵说,“临终前,她问你:‘老师,我们做错什么了吗?’”
阿鲁的手猛地攥紧铁杯,指节发白。他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声音。
“你没回答。”朵朵轻声道,“因为你也不知道。”
一滴泪砸在沙地上,瞬间被吸干。
下一秒,异变陡生。
那株语叶草猛然拔高,叶片由金转银,脉络如血管般搏动。一股无形波动以它为中心扩散开来,掠过每一间土屋,每一口枯井,每一块龟裂的地面。
村中十几处角落,泥土轻微隆起,嫩芽破土而出。
共感链路,在这片从未有过语叶草的土地上,首次建立。
阿鲁踉跄后退,瞪大双眼:“这不可能……它们怎么会……”
“它们一直都在等。”朵朵站起身,声音平静,“等一句真话,等一双愿意看见的眼睛。”
就在此时,远方天际亮起一道极光般的光带,横贯夜空,色彩不断变幻,最终凝成一行悬浮的文字,用的是当地部落已失传的古语:
>**“你们的痛苦,我们听见了。”**
整个村子惊醒。人们冲出屋子,仰头望着那行光字,有人跪下,有人哭泣,有人喃喃复述。
阿鲁颤抖着伸手,仿佛想触摸那光。
“这不是神迹。”朵朵说,“是回应。当你们说出真相,世界就会回应你们。”
他转向她:“你要带走它吗?这些草?”
“不。”她摇头,“它们属于这里。我只是帮它们醒来。”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还在教。”她直视他,“大多数人早已停止解释世界,而你还在尝试。哪怕没人听,你也说了。”
阿鲁低下头,许久,才沙哑开口:“我想救他们……可我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你现在做了。”她指向新生的语叶草,“它们会继续生长,连接更多地方。只要有人愿意倾听,共感就不会断。”
他抬起头,眼中仍有挣扎,但已不再全是怀疑。
“如果政府来了呢?军队?科学家?他们会把它们挖走,研究,控制……”
“那就让他们来。”朵朵淡淡道,“但只要根还在,只要还有人愿意蹲下身,把手放在地上,它们就会回来。”
她转身,准备离开。
“你要去哪?”阿鲁问。
“南边。”她说,“有个城市,十年没下过雨。那里的语叶草被水泥封在地下,但它们还在挣扎着往上长。”
“一个人走?”
“从来都是。”
阿鲁忽然上前一步:“带上我。”
她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