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太大,足可震动各大生境,让魔国皇族沦为笑柄。同时也暴露魔君的虚弱,和魔国内部的混乱。
嫦玉清暗暗庆幸,没有在宗人府出手。
宗人府遭洗劫,与她和嫦家没有任何关系,也没有任何损失。
。。。
夜风穿行于废墟之间,卷起残灰与焦土,如同亡魂低语。金海古躺在冰冷的石台上,身上覆着一层薄如蝉翼的白纱,那是嫦玉清以净世莲华诀凝出的“安魂茧”,能暂时镇压魔气反噬,延缓神魂溃散。他的呼吸微弱得几乎不可察,胸口起伏间,偶尔传来骨骼错位般的咔响,仿佛体内仍有无数血线在挣扎游走。
李唯一守在一旁,左手断臂已被黑布紧紧缠裹,右手则始终握着黄龙剑的残柄。剑身裂纹密布,九个秘文黯淡无光,宛如垂死之龙。他双目通红,却不肯闭眼,只是死死盯着金海古的脸,仿佛只要一眨眼,那人就会彻底消失。
“你不必如此。”嫦玉清站在庙外,背对着月光,声音清冷如霜,“他若真死,你也救不回;他若能活,更不需要你用性命去换。”
“我知道。”李唯一低声回答,嗓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铁器,“可他是我兄弟。南荒七战,是他替我挡下妖帅那一击;北海冰渊,是他背着我爬出万丈寒窟。你说……我能看着他被魔甲吞噬,变成一具行尸走肉吗?”
嫦玉清沉默片刻,指尖轻点虚空,一道莲纹缓缓浮现,随即化作一道符印,飘入金海古眉心。
“明日子时,我将开启‘剥甲仪式’。”她淡淡道,“但你要记住??一旦开始,便无法回头。血浮屠魔甲与他神魂交融已逾十年,剥离之时,不仅是筋骨重铸,更是神识割裂。他会经历千刀万剐之痛,甚至可能……神志尽失。”
李唯一点头:“我明白。”
“那你也要明白另一件事。”嫦玉清转身,目光如刀,“太岁未死,灾厄尚存。除夕之夜,元始门开,届时天地法则动荡,若无人镇守中枢,东荒亿万生灵都将沦为祭品。而你,是《地书》现世后的唯一执掌者,也是唯一有可能参悟元始法则之人。”
“所以?”李唯一抬眼。
“所以你不能倒。”她语气坚定,“若你因执念而陨落,不只是他一人之殇,而是天下之劫。”
李唯一垂下头,良久未语。夜风吹动他的衣角,猎猎作响,像是某种无声的誓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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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昆仑墟外山腹之中,一座古老祭坛悄然开启。
此地名为“断魂岭”,相传为上古时期封印邪魔之所,地面由九百块刻满禁制的玄玉拼接而成,中央立着一根通天石柱,其上缠绕着九条青铜锁链,每一根都浸染过长生境强者的鲜血。祭坛四周燃起幽蓝火焰,那是从地脉深处引出的“净魂火”,专克阴邪之力。
金海古被置于石柱之下,四肢以锁链固定,身上魔甲早已泛出诡异黑光,那些血文竟如虫豸般蠕动,试图逃离躯体。他的面容扭曲,额头青筋暴起,显然已在剧痛边缘。
嫦玉清立于高台之上,手持一株九瓣白莲,每一片花瓣上都浮现出不同的符咒。她闭目凝神,口中吟诵古老经文,声波震荡虚空,引动天地共鸣。
“净世莲华,涤秽除厄,斩断因果,破灭执念??剥!”
随着一声清喝,九瓣莲花同时绽放,九道纯白光束自天而降,精准刺入金海古体内九大窍穴。刹那间,他猛然弓起身躯,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鲜血从七窍喷涌而出,染红了整片祭坛。
血浮屠魔甲剧烈震颤,发出尖锐悲鸣,仿佛有万千冤魂在其中哀嚎。那些黑色血文开始逆流,沿着经脉向心脏汇聚,竟欲自爆核心,与宿主同归于尽!
“不好!”李唯一怒吼,一步踏前,手中黄龙剑残锋猛地点向自己眉心,逼出一滴精血,融入《地书》字海之中。“我以执掌者之名,令尔退避??《地书?镇邪篇》!”
字海翻腾,凝聚成一面古镜虚影,镜面映照出金海古体内景象:一颗漆黑如墨的心脏正疯狂跳动,周围环绕着无数细小符文,正是血浮屠魔甲的本源烙印!
“原来如此……”李唯一瞳孔骤缩,“这魔甲根本不是外物,而是用一名远古魔尊的残魂炼制而成!它早已在历代宿主体内种下‘寄生印记’,代代传承,只为等待真正觉醒之日!”
“不错。”嫦玉清冷冷道,“这也是为何历代血浮屠传人最终皆疯魔而终。你以为你是继承功法?其实……你是被选中的容器。”
李唯一咬牙,猛然将黄龙剑插入地面,借剑身传导,《地书》之力顺着锁链蔓延至金海古体内,强行压制那颗黑心跳动。
“给我……出来!”他怒吼,双手结印,引动星轨之力再度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