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可能掌握地脉法则?这可是只有地皇才能触及的权柄!”
金海古缓缓站起,尽管身躯依旧残破,但气势已截然不同。他每走一步,脚下便生出一朵金色莲台,由纯粹的地脉祖息凝聚而成。三重虚影再度浮现??紫霄雷尊、金霄雷主、远古地皇??这一次,它们不再模糊,而是清晰无比,彼此交融,最终化作一尊背负《地书》、手持雷戟的巨人虚影,俯瞰众生。
“我不是地皇。”金海古望着太岁地君,声音平静,“但我继承了他的意志,承载了他的遗憾,也背负了他的使命。你说人族甲子英才辈出,预示大乱将至。可你忘了??每一次大乱之前,必有圣者降世,拨乱反正。”
他伸手一召,《地书》飞回掌心,焦黑的书页竟开始缓缓愈合,金色文字重新浮现,记载的内容似乎比以往更加完整。
“十年前,南宫世家一夜覆灭,舞红绫孤身逃亡,背后黑手正是你们这些所谓的‘天外仙使’。你们借太岁星轨降临此界,掠夺地脉,奴役人族,妄图复活妖帝遗骸。而我父亲……就是为了守护《地书》的秘密,才被你们联手诛杀。”
太岁地君脸色剧变:“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因为我母亲临终前,用最后的生命烙印下了真相。”金海古目光如刀,“她说,真正的元始法则,不在天上,而在地下。不在仙界,而在人心。你们以为掌控了太岁神铁,就能主宰命运?可你们从未明白,大地才是万物之母,地脉才是万法之源。”
他一步步逼近,天地为之变色。风从四面八方汇聚,火在虚空自发燃烧,雷电在他指尖跳跃,水汽凝结成霜。五行之力,竟自动向他臣服。
李唯一退至一旁,握剑的手微微发抖。她终于意识到,眼前的金海古,已经不再是那个需要她保护的少年。他正在蜕变,朝着某个连她都无法企及的高度迈进。
“你要杀我?”太岁地君嘶吼,试图催动最后底牌,“那你可知后果?一旦我死,妖帝圣胎必将觉醒,届时整个东荒都将沦为炼狱!”
“我不杀你。”金海古停下脚步,淡淡道,“我要让你活着,亲眼看着我们如何推翻你们建立的秩序,如何斩断太岁星轨的枷锁,如何让这片土地重归自由。”
说罢,他双手结印,口中诵念一段古老咒语:“**地书启封,万灵归位,九幽镇锁,永世不得出!**”
随着咒音落下,地底裂缝猛然扩张,无数金色锁链自虚空中浮现,缠绕向太岁地君。那些锁链并非实体,而是由地脉祖息凝成的法则之链,每一环都铭刻着远古封印文字。
“不!!!”太岁地君疯狂挣扎,妖气爆发,仙力横冲,却无法撼动锁链分毫。他的身体被缓缓拖入地底,面容扭曲,怒吼回荡天地:“金海古!你会后悔的!妖帝不会永远沉睡!当太岁星轨再次交汇,?必将归来,吞噬一切!!!”
轰隆一声,裂缝闭合,金光隐没。大地恢复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唯有空气中残留的法则波动,证明刚才的一切并非幻觉。
金海古终于支撑不住,单膝跪地,大口咳血。刚才那一击,耗尽了他刚刚复苏的所有力量。但他嘴角仍挂着笑。
李唯一急忙上前扶住他:“你疯了吗?刚恢复一点就动用如此禁忌之术!”
“必须做。”他喘息着,“封印越早启动越好。而且……我感应到了,地底不止一个封印。这只是其中之一。真正的危机,还在后面。”
远处,舞红绫终于忍不住奔来,泪水滑落脸颊。她蹲下身,颤抖的手抚上金海古的脸颊:“为什么……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金海古望着她,眼神温柔:“因为我说过,待我登临绝巅,必让你不再孤苦。十年前你在雪夜中抱着我哭,说这世间无人可信。今天,我想告诉你??信我,就够了。”
舞红绫泣不成声,紧紧抱住他,仿佛怕他会突然消失。
李唯一默默退后几步,抬头望向天空。除夕将近,天边已有第一缕晨曦划破黑暗。她忽然想起多年前师父说过的一句话:“当大地低语,圣者将现;当雷霆止息,新纪开启。”
或许,真正的元始法则,从来不是谁赐予的力量,而是凡人在绝境中不肯低头的意志。
数日后,金海古在南宫旧址闭关。此处曾是南宫世家祖地,地下埋藏着一座古老祭坛,正是当年封印妖帝遗骸的核心阵眼。据《地书》残篇记载,唯有在此处完成“地脉归心”仪式,才能真正激活书中隐藏的终极篇章??《元始真解》。
李唯一与舞红绫在外守护,严禁任何人靠近。而各大宗门闻讯赶来,却不敢轻举妄动。一战之后,金海古之名震动东荒,被誉为“逆命之人”,更有传言称他已半步踏入长生境第三境??**地皇境**。
闭关第七日,祭坛之上雷云密布,却没有落下一道雷劫。相反,大地深处传来阵阵轰鸣,九条地脉如龙腾起,齐齐汇入祭坛中心。金海古盘坐其中,周身金光流转,识海中的《地书》完全复苏,书页翻至最后一页,显现出一行血色古字:
**“元始者,非天非地,乃心也。得此心者,掌法则,御万道。”**
与此同时,遥远的西域沙漠深处,一座被黄沙掩埋的巨城缓缓升起。城中央,矗立着一尊高达千丈的青铜巨像,其面容竟与金海古有七分相似。巨像手中握着一柄断裂的雷戟,戟尖指向东方,仿佛在等待某人的归来。
而在北境冰原之下,一口深不见底的寒渊中,一双猩红的眼睛缓缓睁开,低语响起:“终于……等到你了,兄弟。”
地底深处,那缕金光再次闪烁,这一次,伴随着一声轻微的叹息:“十万年了……元始之路,重启之时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