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打消白河道人最后的一丝疑虑。
在喝了几杯茶过后,方墨就起身带领对方前往了供奉大殿。
由于供奉大殿位于宗门核心地带,所以这一路上白河道人也看到了很多让他惊叹不已的场景。
抛开风灵月。。。
雨后的清晨,空气里弥漫着湿润的泥土气息与金属冷却后的淡淡焦味。双生塔在晨光中静静矗立,银白的新花完全绽开,花瓣边缘泛着微弱的虹彩,仿佛将整个世界的倒影都收纳其中。方墨仍蹲在原地,小女孩的身影已悄然消散,如同雾气融进阳光,不留痕迹。只有那本烧焦的日志还躺在他掌心,封面温热,像是刚从火中取出,却又不烫手。
他翻开第二页,空白。
第三页,依旧空白。
但当他凝视良久,纸张上忽然浮现出细密的字迹,如水波般缓缓浮现:
>“记忆不是用来背负的石头,而是可以流动的河。你终于愿意让它流过你了。”
字迹一现即隐,如同潮汐退去。方墨怔然良久,才意识到这不是书写,是回应??来自“晨曦”的意识仍在某处注视着他,而她的语言,早已超越文字本身。
他轻轻合上日志,放进怀表夹层。表盘微微震动了一下,投影再次亮起:四道身影围成的闭环中,多了一条细细的金色丝线,自“晨曦”延伸而出,直指他的胸口。
他知道,这不是结束。
回到地下静默室时,林婉正在调试忆界树根系的共感反馈系统。她抬头看见方墨湿透的衣衫和眼底的红血丝,没有多问,只是递来一条毛巾。
“她出现了?”她轻声问。
方墨点头:“她说,她一直在等一句‘对不起’。”
林婉沉默片刻,指尖轻轻抚过控制台上的蓝花标本。“我们都在等。”她说,“不只是她。父亲……母亲……还有那些被我们称为‘数据损耗’的孩子们。他们等的从来不是救赎,而是承认??承认我们做错了,承认我们害怕,承认我们曾为了‘秩序’牺牲了‘人’。”
陈岩从隔壁实验室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份刚解码的档案。他的脸色苍白,声音却异常平静:“我找到了‘归墟’计划最初的审批记录。签名栏里,除了NO。9和几位高层,还有一个名字……是你母亲。”
方墨猛地抬头:“不可能。她只是医疗组的辅助研究员,根本没有权限参与核心决策!”
“但她签了字。”陈岩将档案投影到空中,“日期是实验启动前三天。而且……她在备注栏写了一句话:‘若必须有人成为代价,请让我第一个承担。’”
方墨僵在原地。
母亲临终前断续的遗言突然清晰起来??那句他始终未能听清的“我……不该……”,原来不是犹豫,是忏悔。
“她知情。”林婉喃喃道,“她知道那三百二十七个孩子不会回来。”
“不,”方墨摇头,“她可能以为会有别的结果。她签字,不是支持实验,是想用自己的身份换取对孩子们的临终照护权限。可后来……系统失控了。”
陈岩沉重地点头:“档案显示,她在第一次共感暴走事件后就被强制隔离。官方宣称她因精神崩溃退出项目,但实际上……她是被‘静默处理’了。所有记录都被抹除,直到今天,才在忆界树的记忆回流中重新浮现。”
方墨闭上眼,任那股迟来了二十多年的痛楚席卷全身。他想起小时候,母亲总在深夜独自坐在阳台,望着星云发呆;想起她最后一次握住他的手时,嘴唇颤抖着,却只说出一个音节:“墨……”
原来她想说的,是“对不起”。
“我们一直以为自己在修复过去。”他睁开眼,声音沙哑,“可真正的修复,是从承认谎言开始的。”
三人决定公开这份档案。
不是以控诉的方式,也不是作为政治武器,而是作为“共修院”的第一份共享记忆材料。他们邀请所有曾参与或受影响的人接入共感频段,在安全引导下共同观看那段被尘封的历史:母亲签下名字的瞬间、孩子们被接入系统的痛苦表情、NO。9在控制室内沉默良久后下达指令的手势……
观看过程中,全球共有超过八千万人同步接入。
有人愤怒地质问:“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