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颖儿毫不犹豫地否认:“我没丢过什么,这家里就只有我和林正光,还有保姆阿姨。”
程清琅:“不一定是人。”
听到这句话,宁颖儿一双如死水般的眼睛忽然灵光一闪,回答:“我丢过一双鞋。”
“那你带我们去那里找看看吧,可能哭声跟这个有关系。”尤执提议道。
程清琅则是看了一眼她身上的睡衣,轻轻地翕动着嘴唇:“外面起风有点冷,你穿个外套吧,我们在外面等你。”
后退一步后,程清琅还补上一句:“你不用担心林正光会发现,我们有人拖住他,他现在应该在哭了吧。”
宁颖儿关门的手一顿,望着这个面容清冷、没有温度的青年,小声说:“谢谢。”
大约三分钟的时间,房门重新打开。宁颖儿披着头发,身穿粉红色的毛绒外套走了出来,方才还死气沉沉的脸上不自觉地带了一丝很浅的笑意,冲着两人点点头。
两人跟着她来到后花园的一棵大树底下,尤执拿着一个小铁铲对着她所说的地方挖着土,而程清琅则用尤执的手机给他打着手电筒。
很快,土壤里冒出来黑色的一角。
尤执用手指摩挲感受了一下——好像是塑料袋。
不到一分钟,尤执就挖开上面的泥土,拽出了塑料袋。
等他打开塑料袋,一股难闻的味道扑鼻而来。
里面的东西早就已经严重腐烂,只剩下一些难以分解的不明碎片。
见两人看向自己,宁颖儿解释道:“我从小热爱芭蕾,里面包裹着的是一双舞鞋,是我用攒了很久的零花钱买的,陪伴我了很多年。即便我长大穿不下了,也一直带在身边。”
说到这个的时候,她的眼睛好似盛进了星光,在昏暗的夜色里散发出漂亮的颜色。
她似乎进入了美好的回忆,两人都不忍打扰。
等她回过神来,不解地发问:“这个跟哭声有什么关系?跟我说话的分明是一个女生,很青春充满活力的声音。”
说着,她感到奇怪地喃喃自语:“可是她哭的时候又变得很痛苦、很无力,好像不是一个人一样……”
尤执把手里的舞鞋递到她的手上:“因为你丢掉的,是曾经的自己。”
话音堪堪落地,宁颖儿的脑海里仿佛响起了一个震耳欲聋的钟声,敲得她愣在原地,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
两人在塑料袋被打开的一瞬间,就看见了大树底下站着一个梳着漂亮发型,身穿白色长裙的女生。
她就那么站在那里,冲着两人微笑,那笑容阳光明媚,照亮了这漆黑的夜。
而她长了一张和宁颖儿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只是一个化着漂亮的淡妆,一个披头散发面容蜡黄。
可是宁颖儿好像看不见那个身穿长裙的美丽女孩,她颤抖着手接过塑料袋,早就哭红的眼睛更是刷刷落泪。
冷风呼呼吹着草木,发出唰唰的轻响。
一片树叶顺着风的方向落在宁颖儿的头顶,轻飘飘的。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灵魂体的女孩,迈开了透明的双腿,走到程清琅和尤执的面前,声音婉转动听:“你们好,我是十二年前的宁颖儿。我想请你们帮我一个忙。”
无论是出于本意还是任务,两人都欣然答应。
“当初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对我是那样好,可是结婚没多久他就变了,变得阴晴不定、狂躁多疑。”女孩看向蓬头垢面的宁颖儿,眼里满是对自己的心疼和惋惜,而后郑重其事地请求道:“我希望你们可以帮助我离婚,我不想再为别人而活了。”
“你放心吧,我们会帮你的。”尤执连忙道。
女孩冲着两人笑了笑,原地消失了。
宁颖儿在旁边看着跟空气有说有笑的两人,不明所以地问:“你们在跟谁说话?”
“跟你,跟曾经的你。”尤执目光沉沉地注视着她,继续说:“那个哭声是因为曾经的你绝不愿意看到现在的一幕,她在为自己感到不值得。希望你不要让自己失望。”
“离婚吧,我们会帮你。”程清琅淡淡补充道。
宁颖儿抬起头和两人对视,眼里满是决绝:“我明白了,谢谢你们。”
“谢谢……自己。”她攥紧手掌,小声道。
程清琅和尤执带领着冷血三人组把林正光折磨得不成样子,他们还逼迫着林正光跟手机里的所有联系人都发去一条短信,内容是——我是人渣,我家暴自己的妻子,我罪该万死。
向来要面子好伪装的林正光一夜之间风评扭转,为了避免遭受更加惨痛的代价,他在第二天早上就同意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
事后林正光想偷偷报警,两人却在他的面前展现出了惊人的能力,吓得他当场晕厥过去,还以为自己真的被天上下来的神仙给惩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