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被窗帘遮得严严实实,屋内只剩下自己那并不明显的呼吸声,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在这个空间里暂停了一般,许横头一次心里有这么纠结的情绪。
并非是纠结是否后悔,也不是纠结他是不是真的“玩大了”,而是——
许横咬了咬唇,舌头将嘴唇舔得艳红又湿润,只是纠结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情绪,一个该有的报复而已,他竟然也开始纠结自己是否会纠结后悔了。
不过片刻,许横的心思马上坚定起来,他微微动了嘴唇,无声地在这个寂静的夜里骂了一句。
今夜,真的很安静-
他们来这儿也不是玩的,都有正经事在身上。
谢雾观只是好奇许横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儿,但是在对方身上亲自去下功夫,倒太刻意了。
黄昏的天光总是别有一番色彩,高高的山无法跨越天际,但天光总会怜悯地给予一二关注,使之单调不得。
山间没有太多好处,胜在空气清新,即使前不久就被开发过,但也很难让人不沉醉迷恋于其中的气息。
温若秀站在最前面,比旁人都前半个身位,她有笑脸,旁人自然不会有拿乔的可能。
等到一群人打道回酒店时,前几天陪酒的资方也早就候着了。
众人又聚在了一个酒局,今天的气氛较第一次轻松了不少,但也可能只是明面上的。
“这儿的风景真不错啊,还是纯天然,空气质量也比市区的好了不知道多少倍。”温若秀感叹道。
有人适时搭腔:“您要是喜欢的话,让酒店专门给您留出个房间,想来就来,咱们都安排专人接待。”
温若秀笑笑,她的气质足够沉稳,“平时哪有时间过来,你不是想让我提前退休吧?”
这话太重了,那人一下就听出来了,立马说了好几声“没”,但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谢雾观从卫生间出来,他身高腿长,加之比例太好,哪怕是站在差不多高的人身边,也偶尔会让人生出来他比对方高出一截的错觉。
此刻,伸出去的左脚默默收回,皮鞋踩在地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包厢反方向的转角有一处不太明显的身影,是两个人,隔得远,但架不住谢雾观就是看清了那两人的身影。
温若秀身边的一个秘书和另一个,谢雾观在脑子里搜索着,忽然想到,貌似是这家酒店的某个经理,他在第一天傍晚时下车匆匆瞥到了对方一眼。
应该,不会是太有交集的两个人吧?
谢雾观想到什么,抬起的脚步微顿,但也不过是三秒钟不到的时间,他转身走了。
半夜,本该是寂静的时刻。在被敲门声吵醒时的前一秒钟,许横是这样想的。
他起身去开门,眼睛还没完全睁开,一手还放在门把手上,一只手随意地揉着头发。
顾揽先是看见他的脸,一时不知道是什么情绪,竟然愣住了没说话。半晌他听到了一声“嗯”。
但很显然,他回神只回了一半,看见许横直白地露出的上半身,六块肌肉很明显,不算健壮,美感却已经到了顶峰。
“起来要穿衣服,不然会冷。”
“就说这个?”许横脸上的表情很难不是呆的,但很快,他又压住了不爽的情绪,扯了扯下身那条宽大的五分睡裤,“穿了裤子。”
足足有静了有三秒钟,顾揽才像惊醒一般,“经理打你电话打不通,让咱们现在出去。”
许横皱眉皱眉,没有第一时间问清楚什么事,而是先绕回到床上摸到了手机,在此期间,他连卧室的灯都没有打开。
他摁了下手机的开机键,屏幕没亮,于是长按,出现了电量不足的提醒,然后又关机了。临睡前忘充电,手机自动关机了。
他伸手拿过一旁挂在椅背上的衣服,兜头套上,“经理找我们什么事?”
顾揽朝他解释:“上次服务的客人们要外出,这个点外面可能不太安全,让你暂时先充当一下保镖,我还是去开车。”
任谁被半夜吵醒,都会有不悦,顾揽静静地看着许横,似乎是想从对方的脸上找到点儿特别的情绪表现来。但很特殊地,什么都没有。
只最开始被吵醒开门时有一丝丝的不耐,现在也没有任何直观的感受了。
连本人都没有意识到的猛烈的视线,在当事人之中却是无法被忽视的,许横正好脱完了裤子,一双长腿一览无余地展示出来,即便是昏暗的室内,也很难让看见的人不心猿意马。
“还有事吗?”许横没回头,但声音传了出去。
顾揽一愣,匆匆说了声“抱歉”,转身朝客厅中心走去。
人走了,客厅的光才完全地通过半开的卧室门透进来了更多,室内肉眼可见地亮了一个度。
许横继续刚刚要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