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刚刚就因为某人的放肆有了伤口,现下更不用说了。
许横怒不可遏,昏睡的欲望彻底没了,整个人被挑衅得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爆发的力量,他一下翻身,把谢雾观压在了身下,眼睛里面全是愤怒的火焰,烫得能烧死人。他挥拳,准确无误地打在了谢雾观的脸上。
第一拳没躲开,他的动作太快了,谢雾观大概没想到对方还能有这个体力以及魄力,还没人敢跟他动手。
几乎是出于本能,他一下反扑、转身,把许横整个人拎起来靠压在了床头柜上。这个房间的床头柜做了软包设计,所以即使是重重地扑上去,也并不太疼。
“qjf!!很讨厌这个称呼吗?你不就是吗?当表子还特么的在老子面前立什么牌坊!!!”许横毕竟也是从底层混出来的,什么圈子没接触过,更脏的话不是不会,只是他一直懒得说这些屁话。
但现在,谢雾观显然是他极大的例外,他从来没有受过这种侮辱,让他为了一时的好过就低头或者退让,下辈子也没这个可能!
谢雾观无法洞悉对方的所想,他不是一个能让人的性格,至少在现在不是。
“你很生气?”他淡淡地问。
许横鲜少有这么不理智的时刻,片刻忽然反应过来,他倒不是怀疑谢雾观刚刚乃至现在是在故意激怒他,对方没那么看得起他,不过是出于绝对的高位,习惯了不被忤逆的生活。
任何事有一点但不顺心,都需要矫正。
他忽然不动了,也不说话,倒是让谢雾观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放开我,我们好好说话。”
他的语气平淡冷静,好像一瞬间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与刚刚气得恨不得要杀人的许横大相径庭,甚至说了这话,手上连挣扎的动作都没有,学乖了似的。
谢雾观缓慢地放开了他的手,慢慢后退,他的重量不低,后退的动作也通过一张床的震感让许横感知到了。
刹那间,重物敲击的声音毫无预料地响起,溅起的碎片飞往四处,甚至有不少都飞到了落地窗上,幸而被厚重的窗帘挡住,但也不可避免地发出了略有些闷的声音。
在这样的情况下,人类能有这样的体力以及反应力简直堪称奇迹。
谢雾观甚至因为确定没有办法完全躲闪开,只能用手臂挡在脑袋上,才堪堪躲过这场盯着他脑袋的“追杀”。
从打算做这个动作开始,许横就没想着留情。当然,他们之间也没什么情分要留下。
原本被用做装饰的花瓶碎在四方,谢雾观的手臂上也留下一道道血痕,新鲜的血液顺着手臂的垂下滴落在床上,一点一点晕开。
谢雾观侧着脑袋,视线向下,眨了好几下眼睛,似乎根本不敢想象面前发生了什么。但很莫名地,心里生出了一股更加奇怪的感觉,他并不对此深恶痛绝,并且,他仿佛对许横这个人的欲望更加明确了。
如果说原来还是居于欣赏意味上的想要得到,但现在不是了,更直白的欲望,更多的东西,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以此,他也并不能说明这种情感渴求或者欲望需要究竟是什么东西。
但此刻,他对许横的需求,是顶峰。
这个人,是他的。
许横却没有那么多心思跟他玩这些弯弯绕绕,或者说,他有更加紧急的事情要做。刚刚收到的折磨和表现出来的愤怒,不过片刻,在他心里又已经什么都不是了。
身上的疲累骗不了人,他矮身往前滚了下,滚下了床,只是,天不遂人愿,在双腿堪堪站起的时候,他一下又摔在了地板上。幸亏有地毯,这一跤摔得并不太重。
但也足够给他极大的伤害了。
许横不用低头去看,都知道,他的腿此刻还在发抖,在此之前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谢雾观的身上,他仅是感受到了不适,但并不是全然了解,或者说,他自己在躲避去看清楚。
双腿细微却延绵持续的颤意随着身体的感官穿到许横的大脑,他无法忽视。更要命的是,并不是纯然的痛意,这毕竟不是一场斗殴。
有一些,是让他也无法面对的感觉。
谢雾观毫不客气地下床,他的语气很冷淡,眼神却截然相反,即使许横根本就看不见他,“如果你喜欢的场地是在这,我非常乐意奉陪。”
许横双手还撑在地上,没有犹豫,他侧身丢了块东西在谢雾观的方向。只是当下再没有上次的好运气了,谢雾观身体一偏过去便躲开了。
“不知死活。”舌尖舔了舔牙齿,谢雾观有些阴狠地说出这句话。
然后,他矮下身,压住许横的后脖子往地毯上抵,另一只手没听,随后便是破空的风声,一秒不到就是打在皮肉上的声响。
还是收了点儿力的,声音响亮痕迹也重,却也不是冲着让人痛去的,就是给个明面儿上的教训。至少谢雾观是这样讲的。
第一次不立好权威,以许横的性格,以后绝无忌惮他的可能。这种人,无论是矫枉过正或者做得不够,都容易让对方叛逆起来。
尤其是许横这种人,对付起来,真是很难。
谢雾观头一次遇到一个让他觉得这样难办的人,但他又格外欲罢不能。或者说,以前扑上来的人太多了,他根本就没有尝试过自己追逐一个人的感觉。
这种感觉甫然让他遇见,便是如春水东流妻盼夫归般一发不可收拾。
许横对付起他来,也是头疼,他知道自己做不了什么,谢雾观的体力值他刚刚也见识过了,并且看身形和身份,武力值大概也低不到哪里去。他真是,不好动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