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伟皱了皱眉,正准备跟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妇人的训斥和愤怒声“让你在床上躺著,你又爬下来想干什么?”
“我,要,要,找……替……儿,儿子……”一个有气无力般,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
“你儿子都死多少年了,骨灰都让人烧了,还伸什么冤?他们都是官官相护,谁来跟你伸冤,你看不到我们现在的处境吗?人家一直都防著我们呢……”
听到妇人的喊声,祁同伟跟了进去。
里面的是间用十几块木板隔出的小房间,除了一张木板床和一床发霉的被,什么都没有了。
比起外面微弱的光线,屋里也只有盏带孩子夜起的节能小灯,释放著一点微光。
借著昏暗的灯光,祁同伟看到地上一个不知道多少岁,头髮白,牙齿稀疏的只剩下几颗,全身也瘦的皮包骨头,跟外面小孩差不多的老人趴在地上。
似乎只有一条手臂能动,但他依旧倔强的想要爬出来。
身材同样瘦弱的妇人想要把老人抱上床,奈何老人不配合,试了几次也没成功。
“你闹够没有,你到底想怎样?是想我死是不是,还是你孙子也跟著大家一起死?”
“起来,你快给我起来……”
女子崩溃般歇斯底里的喊著。
见状祁同伟不得不上前,帮著妇人强行把老人扶回了床上!
谁知就在祁同伟准备鬆手时,老人却伸出乾枯的手掌,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借力撑起了半边身子,瞪著有些发白的眼仁儿喊道“你们这些,这些,会,遭天谴的……我,我要……替我儿子討,討回公道……”
面对老人像是后深仇大恨般怨恨的瞪著自己,饶是祁同伟也有一丝心悸。
不知是害怕老人再次惹祸上身,还是祁同伟的帮手让妇人的心里有了一丝感激,妇人站出来扯开了老人的手,將他按回到床上,怒声道“你都这样了,能別再给我们娘俩找事了,就每天好好躺著不行吗?”
老人依旧像是没听到妇人的话般,怒瞪著祁同伟“討,討,討,公道……”
虽然还不知道老人怎么回事,但看他的状態不好,担心继续下去,受到太多刺激会突然暴毙,祁同伟不得不从房间退了出来。
妇人则从床头拿起一个淡墨色的玻璃药瓶,里面也不知道装的是什么,半推半就的灌进老人嘴里,没有几分钟,老人就一边念叨著“公道”,一边睡了过去。
没几分钟,妇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脸疲惫的望著祁同伟,哀求似的说道“情况你都看到了,我们一家已经这样了,我保证,不会再追究谁的责任了,你们也別再来找我们了,就当可怜可怜我们孤儿寡母,放过我们吧!”
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祁同伟还是拿出了那张回执单,示意道“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那些人,也不知道你们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是照著这上面的地址找过来的,想跟你聊聊四年前的那起车祸。”
“车祸,所有的事不都是那起车祸引起的吗!”听到祁同伟的话,妇人的情绪明显有些激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