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临泽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杯。
这应该是他人生当中第一次这样喝酒。
他一向是个极度清醒,自制力也极强的人。
只有今天徐恩语离开的事情刺激到了他,让他彻底的失去了分寸。
他知道他此时不应该像个傻瓜一样,跟那些无能又世俗的人一样跑来酒吧里买醉,从前这种行为在他眼里,只有两个字,愚蠢。
他做不出这么愚蠢的事。
可徐恩语走了。
他的恩恩离开他了。
从他的身边逃走了。
她明明是答应过了他,不分开的。
答应了留在他身边的。
为什么走了呢?
他应该去追她,火车站也好机场也好,只要他愿意,就算翻遍全城,也一定要将她找回来,然后将她困在自己身边,永远也别想离开。
他以为自己会这么做的。
但他竟然没有。
他没有去追,甚至没有刻意去找。
她昨晚的话再一次浮现在他耳畔,她说,哥哥,如果我做了让你难过的事,你会不会原谅我?
难过的事。
在这之前,他从不曾想过他的人生里应该存在什么难过的事。
他天生的情感淡漠,对任何人任何事,都生不出同理心。
没有极度的悲喜。
什么开心快乐或者悲伤难过,这些词,跟他都搭不上边,他也体会不到。
就像是苏梨瑾一次次的跟他强调,贺楠是妹妹,他应该要关心她让着她。
可在他看来,那就是个上蹿下跳叽叽喳喳的跳蚤。
烦。
他人生中唯一的波澜,便是那个柔软的像是铃兰花一样的女孩。
用细弱的双手遮住了他沉溺在躁郁中的眼睛,跟他说要是看到不开心的东西,不看就好了。
她在他满是血色和躁乱的世界里,开出了一朵安静玲珑的花。
花朵摇起的声音,让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宁静和温柔。
贺临泽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只感觉到头越来越沉,但身体却像是要裂开了一般燥热难受。
“哥哥,我们换个地方好不好?”白妤安眼看着贺临泽的药效发作了,悄悄的坐在了他身边,抱住了他的胳膊。
“换哪里?”贺临泽神志不清的问。
“回……家。”白妤安紧张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