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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弱小是没有选择余地的（第4页）

风起，幡动，金纹再现：

>“凡我孟氏子孙，生于乱世，则当擎炬前行；

>死于黎明，亦为光照人间。”

他闭上眼，嘴角含笑。

远处，孩童诵碑之声随风传来，清朗坚定，响彻云霄。

天上那颗星，依旧明亮，久久不散。

十年之后，战火再起。

这一次，不是妖族入侵，也不是邪修叛乱，而是来自极北之地的“寒渊裂隙”突然扩张，万载冰魄从中喷涌而出，冻结千里沃土，冻毙无数生灵。更有诡异寒气侵蚀人心，使人陷入绝望幻境，自断经脉而亡。

朝廷连发三道诏书，请各派修士联手封印裂隙。然而半月过去，已有七位元婴大能陨落于冰渊之下，尸身化作冰雕，矗立如林，触目惊心。

世人再次陷入恐慌。

有人开始质疑：“所谓《万民誓录》，真的有用吗？为何灾难仍在？”

有人焚毁誓牌，怒吼：“若善行不能避祸，我又何必守誓？”

市井之间，“点灯会”人数锐减，德勋榜前冷冷清清，甚至有宗门悄然撤下《凡人录》，重拾“强者为尊”旧训。

黑暗，似乎又要卷土重来。

那一夜，孟言巍坐在院中，听着风中传来的争论声，沉默良久。

翌日清晨，他独自登上高塔，将第九鼎的气息缓缓引出体外。那一瞬间，整座中州城的人都感受到一股温暖涌入心间，仿佛寒冬中饮下一口热汤。

他对着虚空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传遍九州：

“第九鼎不会替你们挡灾，也不会保你们长生。它存在的意义，从来不是庇护，而是提醒??提醒你们，即便身处绝境，仍有选择的权利。”

“你可以逃，可以怨，可以放弃。但如果你选择留下，选择救人，选择相信希望尚存……那么，你就是光本身。”

话音落下，第九鼎缓缓升空，悬浮于城中心，化作一轮暖阳般的光轮，昼夜不熄。

三天后，第一支“誓愿队”成立，由三十名凡人组成，携带草药、棉衣、粮食，徒步奔赴前线。

他们不会法术，不懂修行，只有一腔热血。

第五天，南海共济盟全员出动，驾舟穿越风暴，运送灵材至战区。

第七天，西漠僧侣结队而行，沿途诵经不止，以愿力驱散寒毒。

第十天，连曾经焚烧誓牌的那位宗主，也带着门人赶到前线，跪在冰渊边缘，将毕生修为注入封印阵中，最终化作一座石像，永远守护阵眼。

而最令人动容的，是一名少女。

她本是南岭村女，正是当年被周砚所救的三千六百人之一。她不会修行，却在得知寒渊危机后，连夜缝制了三百六十双棉手套，亲手送到每一位守阵者手中。

她在阵前跪下，仰头喊道：“我没有灵力，但我可以为你们暖手！”

那一刻，第九鼎剧烈震颤，一道金光自天而降，笼罩其身。她的双手竟开始散发温润光辉，竟能融化坚冰三尺！

这不是天赋，不是机缘，而是**共情之力的觉醒**。

她不是修士，却成了那场战役中最先点燃火焰的人。

三个月后，寒渊封印完成，裂隙闭合。九州重归安宁。

战后清点，共有八百二十三人自愿赴死，用生命稳固阵基。他们的名字，一一铭刻于各地誓碑之上。

而那位少女，被世人称为“暖手姑娘”，但她始终不愿受封，只说了一句：“我只是记得，有人曾用命换了我的命。”

孟言巍听到这句话时，正在教孙子写字。

孩子问他：“爷爷，什么是‘换了命’？”

他停下笔，轻轻抚摸孩子的头：“就像春天来了，桃花开了，不是因为哪一朵特别努力，而是因为去年的花谢了，把养分留给了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