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挽月与落璎已经将那些散修都从藤蔓中救出,并且给了他们些疗伤的丹药。
飞星看了过去,只见落璎正将手掌按在那女子肩上度去仙气帮她治疗内伤。
那女子神色逐渐好转,向落璎感激道:
“多谢仙子——”
落璎不善与人交际,面对这当面的感激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明明对别人也挺和善的啊,飞星默默想着,又对郑怀恩道:
“郑兄,我明明戴着面具,衣裳款式也与五年前不同了,郑兄是如何一眼认出我的,莫非我还有什么显眼的特征?”
“你除了那张脸,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我是一直记得你的气息,所以一眼便瞧出你了。”郑怀恩说着,目光炽热地盯着他。
被一个男子目光炽热地看着倒也不是一次两次,飞星并不喜欢,但他知道此刻郑怀恩没有恶意。
是的,郑怀恩的心思非常单纯。
“贤弟目前身居何方宗门?”
“仍为散修……”
郑怀恩惊道:“真的?”
这般年轻、这般资质,竟然没被别的宗门抢夺了去?!
噢,也对,他方才也所说了,自己在那有一山灵芝的仙岛上一个人苦修五载,还来不及拜入宗门。
他算上调养的三四年是八九年,无忧从生灵境到元婴境花了八年,如此资质已经能够望其项背了!
郑怀恩越想目光越亮,下一刻却意识到自己这次是带着重要任务出来的,别说不能把他带回去了,与人接触都是越少越好,不由暗自惋惜感叹。
与此同时,挽月与落璎已将散修都救治了,并在他们的指认下将昏厥的李幼牛与其他几个被飞星击倒的家伙束缚起来。
“这些恶贼以欺压、凌辱我等散修为乐,望二位仙子将他们都就地正法了!”
面对散修们的齐声恳求,挽月的神情并未产生什么变化,娇小的左手落在腰间的剑柄上缓摩挲着,正处于思考之中。
她性情温和,稍带慵懒,看似随性实则极有主见,对于杀人,尤其杀死恶贯满盈之徒没什么排斥,以她们的身份与实力也完全不需要担心这些下三滥的家伙身处的宗门会来报仇。
这些人本就该死,出手杀了也谈不上麻烦,不过……
她回头看去,果然见到落璎那隐含不忍的眼神。
郑怀恩静静看着,不知这有什么好犹豫的,要他来肯定是一剑一个。
飞星也看出了落璎不忍杀人的心思,于是更对她无话可说了。
你刚才对我动剑的时候怎么连半点犹豫都没有?难道我在你眼里比这些东西还不如?
挽月的有主见来自她内心的掌控感,表现出的慵懒则是因为感兴趣的东西不多,有时候还会显得怕麻烦。
但在她心里,这一切加起来也远不如落璎的感受更重要,所以她最终没有拔剑。
挽月淡淡道:“这些人不是我的仇人,所以我不会杀他们。”
仿佛枝头舞莺般轻盈灵巧的声音落在散修们的耳中,他们闻言不禁面露失望。
“但——”挽月话锋一转又道,“他们中若有哪个是你们的仇人,那你们可以报仇,我不会阻拦。”
此言一出,却没有出现散修们一拥而上,将那几人碎尸万段的场面。
他们中有许多人的熟识乃至亲朋好友或许都是死在这些畜生手里的,此刻有人咬牙切齿,恨不能将这几人剥皮吮血,有人神色狰狞,巴不得要对这些人敲骨吸髓,但在行动上却都是犹豫不前,最终谁都没有亮出武器。
道理很简单,再畜生也终究还是正规宗门的弟子,杀人简单,可事后他们这些散修却担不起责任。
有几人转头看向了斩杀这些畜生的头领马义良的郑怀恩。
他们虽然不认识郑怀恩,但披头散发、身背大剑的形象一下子就会与渊海剑派联系起来。
以郑怀恩的性子,现在应该已经将一剑一个的想法诉诸于行动了,可此刻他却握紧双拳,沉着脸色,仿佛是在强忍一般。
飞星用余光扫了他一眼,随即脚下一动。